“妈,”他放轻声音应道,“我没爸。”
毕芊打了他一个耳光。
“你没爸?”毕芊好笑地质问他,“你小学的时候他不还天天守在角落那里等你放学吗?不是还去兴趣班外堵你吗?他还想参加你毕业典礼吧?”
毕千念垂着眼睛,左脸火辣辣地腾,毕芊已经很久没打过自己了,上次还是在初中薛成楷在毕业的时候偷偷来学校,自己没见到,却被毕芊碰见了。晚上回来便像今天这样,淡漠地暴怒着。
“妈,”他重复,抬起眼睛看着毕芊,如出一辙的冷漠,“我没爸。”
他生出一丝厌倦,已经感受不到疼了,他只觉得累,不出所料,毕芊又接连骂了许久姓陈的婊//子,姓薛的人渣,如今加上一个两人生出来的不中用的破烂儿子。
毕千念习以为常,甚至开始走神,猜测斯文端庄的母亲学来这些脏痞的话,靠的是不是嚼他们母子俩舌根的三流市井小民。
果然,毕芊骂够了,见了他脸上血红的巴掌印,又如往昔重复过的无数次一样,呜呜地抱着他哭起来。毕千念回抱过去,心里想的却是这么多年,毕芊哭时眼泪总是先从左眼出来。
“妈,不哭了。”他温声安慰,没有管自己的脸。
“千念……千念……”毕芊不断喊他。
“我在,我在。”